双部小日常(短篇系列)04
小日常之-板羽球
迹部睁开双眼，眼球一接触到明晃晃的光线就被刺了一下，他眯起双眼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再度缓缓睁开。早晨的阳光洒进了窗户，他看着阳光发了会儿呆，一直到怀里的人发出一声梦呓动了动他才回神，低头去看还在熟睡的手冢。
昨晚在寺庙听完跨年钟响看完烟火后，迹部开着手冢的车送手冢回家，正打算叫家里的司机来接自己时，就被手冢彩菜留下来过夜了。
由于父母人在北海道参加公司的一场新年宴会，家里除了管家也没有别人，迹部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彩菜没有给迹部准备地铺，而是让迹部直接跟手冢挤一张床，并且说这句话时脸上还挂着明显的奸笑，好像希望他们俩发生什么的样子。手冢对于母亲的奸计心知肚明，很是无奈，却也没有拒绝。
迹部简直求之不得，欣然答应了下来，于是就这样跟手冢在同一张床上度过了新年的第一晚。上床睡觉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多，原本想一夜不睡守岁的两人在床上聊没几句，手冢就先撑不住困意地睡了过去，迹部也搂着他渐渐进入梦乡。
也许是有对方的气息在身边，就算单人床有些窄小他们也睡得很舒服，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
迹部保持着姿势没乱动，没有吵醒正酣睡的手冢，享受着难得惬意慵懒的一刻。
手冢渐渐醒过来，睁眼就看见旁边近在咫尺的迹部的脸颊。迹部正温柔地笑着凝视他，见他醒了就向他道早安，声线懒懒地带着刚睡醒的轻微鼻音：“早安，国光。”
手冢舒服地往迹部的颈窝处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睡意还未完全褪去：“早安……”
刚睡醒的手冢声音软软糯糯的，迹部忍不住亲吻他乱糟糟的头发，紧紧搂着。
“得起床了……都十点多了。”手冢看了看时间，一向来有早起的好习惯的他有点接受不来居然睡到那么迟才醒。
“嗯。”迹部眷恋于手冢的体温和香香的气息，嘴上应着，双手却揽着他没放开。真想这样一直搂着他不放啊！
“好了，爸妈和爷爷该给压岁钱了。”
听到这句话，已经好久没收到压岁钱的迹部这才睡意全无，放开了手冢坐起身子：“哦，是今天给吗？”迹部记得上一次自己收到压岁钱是从奶奶那儿拿到的，并且还是十三岁那年刚回到日本来就读国中时。
之后就越来越少和奶奶见面了，他们家也没有派压岁钱的习惯。所以‘压岁钱’这个词多少还是提起了迹部的兴趣。
“是啊，快梳洗下楼去吧。”手冢缓缓爬出了温暖的被窝，在床边伸展了会儿。
轮流用过浴室梳洗完毕，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从厨房忙活完毕出来的彩菜看见他们下来，笑眯眯地说：“国光，景吾，早安！新年快乐！”
“妈妈，早安，新年快乐。”手冢和迹部齐声回答道，随即也向玄关处在挂门松的国一和正在给他打下手的国晴道早安和新年快乐。
“睡得这么晚，昨晚做了什么啊~”彩菜笑得意味深长。
“聊聊天而已。”手冢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母亲的幻想，在餐桌边坐下。
彩菜一脸可惜，接着就把桌上的御节便当盒和两碗年糕汤推到两人面前：“吃早餐吧~”
迹部看着装在黑红色四宫格便当盒的御节料理和冒着热气的年糕汤，双眼放光，觉得很新鲜。彩菜亲手做的御节便当摆法讲究，看起来很精致，吃起来也很美味。热气升腾的年糕汤喝进肚里暖乎乎的，与冰冷的御节料理相辅相成。
吃过了早餐，手冢和迹部个别收到了两份压岁钱，一份来自国晴和彩菜，一份来自国一。
随后，彩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板羽球的球拍和毽子，兴致勃勃地拿到手冢和迹部面前：“国光，你看，还记得这个吗？”
手冢接过球拍和毽子，怀念地摸了摸。还记得小的时候他有好几年都会和国晴一起打板羽球，其中一人漏接了就在那人的脸上用墨汁画各种圈圈叉叉。小小的手冢总是漏接，每一次脸上都会被画得像花猫一样，却总是不放弃地再度向国晴挑战。那些手冢脸上被国晴画得满满的照片彩菜也都还留着呢。
几年后手冢渐渐长大了就不想再玩了，被遗忘的木制小球拍和毽子就这样被打入了冷宫，收在储藏室里。
彩菜今早整理储藏室时发现了这个，想着迹部很可能没玩过，于是就拿了出来让手冢陪迹部玩一玩，顺便怀一怀旧。
“这是什么？”果然，迹部疑惑地发问了，显然没看过这个新年的传统游戏。
“这叫板羽球，新年会玩的游戏。就是用球拍和对手对打毽子，漏接了的那方就要被画脸。”手冢简单地解释道。
“国光，你跟景吾玩一玩吧，他没玩过。”彩菜笑着提议道：“到院子里去玩儿。”
迹部马上一脸期盼地看向手冢，兴致盎然。毕竟也好久没玩了，而且他小时候也玩过好几次，深信自己的技术肯定好过根本没碰过的迹部，所以手冢欣然答应了。
就这样，两个成年的大男人分别拿着两个板羽球球拍对立在院子里，竟然和十五岁那一年拿着网球拍在球场上对峙的那一幕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旁边三位长辈坐在木制回廊上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欣赏再度上演的历史性对决。
“和你这是第一次对决吧？”手冢眼角带笑，重演着当年的对话。
“呵，是你一直在躲着本大爷吧？”迹部甩了甩手臂活动筋骨，回答道。他想着这游戏应该不会太难，就跟网球的概念差不多，只不过球拍和毽子都比网球的球拍和球轻了许多而已。应该能跟国光势均力敌吧。
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赛局会是如此一面倒的趋势。
院子里的草地上有些许的积雪，手冢扎稳脚步，把毽子轻轻一抛，咚地一声，打向了迹部。
毽子轻飘飘地飞向他，迹部不熟悉这个游戏，于是漏接了。
“啊，景吾漏接了，要被画脸哦~”彩菜笑嘻嘻地给手冢递上了一盒蜡笔：“没找着墨汁，就凑合着用这个吧。”
迹部怔忡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毽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漏接了。但是愿赌服输，所以他也没有抗议地让手冢拿着蜡笔靠近他。
手冢选了一支黑色的蜡笔走到迹部面前，在他左眼周围画了个大圈，然后满意地抱着胸欣赏自己的杰作。迹部长这么大应该没出过这种丑吧？想到这里手冢就心情非常好。
迹部并没有气馁，拿着球拍指向手冢：“再来！还没完呢！”
“是是。”手冢无奈地回答，挥球拍接迹部笨手笨脚地打过来的毽子。
迹部果然是迹部，学什么都很快上手，这次没再漏接，勉强打了回去。
几轮的对打之后，迹部再度漏接，于是又被手冢在脸上画了个大叉子。
他们就这样玩了一个小时多，双方都出了点汗，间中迹部不停漏接，脸上早已被画得密密麻麻的，却还想继续下去，势必要在手冢脸上画上一次，否则不肯善罢甘休。三位长辈们无聊地进了屋，手冢也累得不想玩了，迹部却依然兴致高昂，硬拉着手冢继续陪他打。
手冢拗不过死缠烂打的迹部，耐着性子继续陪他打。对手冢来说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马虎，而且为了表示他对迹部这个对手的敬意，他没有故意漏接提早结束游戏。
从早上打到了中午都快吃午饭的时间，迹部的技术渐渐熟能生巧起来，终于以一记杀球，成功让手冢漏接了。
迹部兴奋得像个小孩一样，指着手冢趾高气扬：“哈！终于漏接了！”
手冢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家恋人只赢了一次就得意洋洋的样子，摇了摇头。
“哦，国光终于漏接了一次吗？景吾你也真不容易啊！”国晴听到声音走过来靠在柱子上说。
“国光，愿赌服输~快来让本大爷画！”迹部顶着一张花猫脸高兴地说着，几次让手冢忍俊不禁。
他从蜡笔盒里选了一支红色的蜡笔，在手冢干干净净的脸上画上了一个爱心。
“哦，景吾在你脸上画的是爱心呢，你怎么都在人家脸上画一点爱意也没有的圈圈叉叉呢？”国晴笑着对手冢说：“国光，你快也在景吾脸上画爱心啊！”
“是啊，国光，你都不在本大爷脸上画爱心~”迹部附和着说，把红色蜡笔塞到手冢手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手冢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在迹部脸上唯一的一个小空位上画上了个爱心。
玩够了，两人正想进屋休息，就被彩菜叫住了：“等等啦，我给你们照张相！”她拿出相机让手冢和迹部在院子里拿着球拍摆好姿势。
两人依言站好，迹部往手冢的方向亲密地靠了靠，环着他的肩，两人一起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之后，照片被彩菜洗了三张出来，一张放在相簿里，两张分别给迹部和手冢收藏。
手冢总爱拿这件事情取笑迹部，而迹部每每想起自己被画得滑稽的脸，并不会觉得丢脸，反而觉得幸福满满。
一直到若干年以后，两人无意间看见那张相片里拿着板羽球球拍，顶着被画了的脸笑得开心的自己，都还能够记得那一天蜡笔的味道，对方快乐的样子，和新年第一天尽兴地和对方玩了一整个早上的无忧无虑。
当然还有，代表着两人对彼此的爱的，那两颗红色的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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